泠风善月
一世长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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剑三系列



文题基本已经写入tag~可以使用归档~~


我们明年(下辈子)再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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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剑三/道剑】夜哭 12 TBC

开启支线任务—叶炜你个熊孩子


【章十二】

 

林清被叶凝一激,贸贸然就将事情说出了口,也未曾好好铺垫过。他话出了口,这才敢抬头看羽竭的脸色,本以为要面对一大篇质问和怀疑,却不想羽竭神色不变,甚至连疑问都不曾有,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,示意知道了。

这下林清一肚子解释的话全都说不出口,只好问道:“表兄不问我详情吗?”

“你为何隐姓埋名,与我又有什么关系。”羽竭道,“浮之能看出不对,我自然也能看出来。他不说,我便也不说,左右也不关我们的事。”他坐在椅子上,却频频回头望里间看,显然心系叶凝,懒得多费口舌:“你若想对我们下手,机会多得是。既然你一直对浮之的病尽心尽力,身份一事,多半只是个巧合罢了,又何必一定要说出来,惹得大家都不快。”

他说得这样直白,林清一时竟觉无话可说,半晌才道:“明明是叶公子先质问的在下——”

“那又如何?”羽竭觉得这种对话简直是在浪费时间。

林清笑了笑,重新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:“正如世子所说,叶公子也知道这件事很久了。可他偏偏今日提起了这件事,正是因为他发现了些别的事,世子还不知道的事。”

羽竭抬头,紧紧盯着他。林清无意卖关子,端正了坐姿,给自己道了一杯茶,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知说了出来。

 

虞国公温家想要舍弃羽竭这个挡箭牌,改立自家亲子为世子的事情,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。只不过几位长公主一向圣眷优渥,温家并无意与凉国公主府撕破脸,此事便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契机。

四年前,圣人罢免了中书令张嘉贞,诏令上的理由是其弟贪赃。中书令与兵部尚书不和,兵部势力正如日中天,这里面有没有朝堂倾轧也未可知。张嘉贞中途曾被起复为户部尚书,可是前年再度左迁为刺史。起起落落间,便有人嗅到了变天的味道。

不论哪朝哪代,宗室与朝堂新贵总是谈不拢的。此起彼伏,不过是“权”、“利”二字。圣人继位的时候也不是太平盛世,彼时靠的多是宗室扶持。不过这么多年过来,圣人把位子坐稳了,就觉得有人把手伸得太长,要砍一砍了。

开元十一年,圣人曾往南郊祭天,几位老臣受诏随行。途中,圣人不知为何,又提起了从前那位大长公主的事情。

那位姑姑的事,这么多年来圣人自己也讳莫如深,这样猛然提起,哪怕是心腹近臣也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
再具体的事情,林清也不清楚了。只是那次祭天回来,羽竭便被派去长歌门接了一回信,转眼就引来了刺客追杀。

 

“我今日知道了这些,又能怎么样?”羽竭听完,神色依旧淡淡地,只是眉目间更多了两分疲惫。

“圣人旧事重提,为的是震慑宗室权臣,怕他们仗着从龙之功张扬跋扈。林先生告知我这件事,为的又是什么呢?”他说完,端起茶盏抿了一口,看起来是打定主意不再说话了。

林清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。说他不通世事,他偏偏看得比谁都清楚,可要让他入世,却还是那么难。

“就算你情愿在江南窝一辈子,也不能不为叶公子打算。”林清只得拿出最后的底牌,“叶公子心事繁重,长此以往,沉疴难愈——”

“你又治不好他。”羽竭打断了他,皱起了眉头。

这完全是一句赌气的话,听着特别挑衅,可是林清却从里面听出了让步的意思。他可以不在乎一切,但不能不顾及到叶凝的下半生。只要叶凝无事,一切都可以再谈。

 

林清为自己松了一口气,心里又替羽竭惋惜。他不觉得羽竭在这场同朝堂的博弈中会有胜算。确实,这个人看事情通透,也懂得那些手腕,可是那不代表他会这样去做。

那些不入流的手段,你不使,别人就会在你身上使。圣人想好了要动手,所有棋子谋定而后动,引线早就点上了火。

这是一个死局。不过,既然是局,总归还是能翻腾出一条活路的。

圣人只想要一个饵,能引来鱼就好。之后是自个儿沉底,还是被鱼吞了,都无关紧要。渔人旨在收拾大鱼,想来也不会为难饵上的蚯蚓。鱼饵想要挑战渔人,自是痴人说梦;可若是渔人拿着饵食引鱼,那便又是两说了。

更何况,鱼食也分三六九等,换上一个更好的,祸水东引,也是上策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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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这厢话还没说完,外面突然闹了起来。急匆匆的脚步声渐近,很快就有人来敲门。

羽竭脸上露出了些许惊讶。为了叶凝养病清净,他们的院落相当偏僻,也许久没有参与藏剑门派事务。如今来人气息不稳,脚步凌乱,定是出了大事。

来报信的是个年纪很小的女孩子。她并不是藏剑的弟子,而是天泽楼的侍女,只不过常替叶英送些东西来,算是面熟。羽竭看到她,不禁心头一跳,派这样一个小姑娘来送信,莫非是藏剑已经分不出可信的人手了。

她一见到羽竭,便惊慌地诉说起来。

前日藏剑听说有强敌来袭,便提前布下剑阵,今日果然正将那匪首困在阵中。谁知到了紧要关头,叶炜自恃剑术高超,忽然持剑跳入阵中。剑气收发不及,放跑了贼人不算,反倒将自家三少爷弄成了重伤。

出这种事,说到底还是叶炜自己的错。只不过现在人还昏迷着,连救不救得过来都是两说,想要问责也只能等到万事太平了之后。

叶英和叶晖飞驰离庄延请名医,仓促间嘱咐了侍女来寻羽竭,希望借他一身浑厚的纯阳真气,保住叶炜性命,起码让他撑到大夫前来。

羽竭自无不允,当下就往外面走。林清本就是大夫,碰到这种情况也义不容辞,立刻提了药箱赶过去帮忙。羽竭还未出院门,便听到叶凝在后面问道:“出什么事了?”

 

这番动静太大,到底惊动了他。不过此事羽竭也没指望能瞒过叶凝,干脆叫他一道过去,在路上解释了个大概。

叶凝听完,深深地叹了一口气。他深居简出,自叶炜换掉了青君碧王,改用新的无双剑,师兄弟二人竟没有再见过面。

他想起之前他去剑冢的时候,青君还跟他提过,叶炜少年成名,心性还需磨练。他本想去找叶炜说的,斟酌片刻,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。他与叶炜差了些岁数,平时来往也不频繁。对方正是崭露头角的时候,自己这样贸然上门,未免有些讨人嫌。再者说,藏剑待他再好,他也是义子而非亲子,叶炜上头两个亲哥哥都没去浇冷水,自己也不好乱摆师兄的架子。

谁知一拖两拖,还是出了事。

其实之前羽竭的事情也是这样。他已经觉察到了宁天师的不对,可是没有说出来。转眼事变,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。

他又叹了一口气。

见他这样伤神,羽竭有点后悔叫他出来,握着手问他要不要先回去。叶凝摇了摇头,敷衍了过去。

 

我该怎么办呢,他下意识地在心里问道。平素,他的佩剑会回应他,哪怕没有建议,也能同他说说话。不过今日出门匆忙,叶凝没有佩剑。他往腰际一摸,意识到了这点,也就不再期待回应。可就在这一瞬间,一个尖锐的声音猛烈地刺入了他的脑海。

这不是正常的剑鸣。它要高亢几百倍,,不是诉说,而是单纯的尖叫,就像一根钉子刺进了他的头脑,划出一片鲜血淋漓。

这感觉太过痛苦,叶凝几乎是一下子蜷缩了起来,捂住了耳朵。可是脑海中的声音并没有因此停下。

他感觉到羽竭和林清惊慌地扶住自己询问情况,可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脑中尖锐的声音令他头疼欲裂,无法思考。

“别怕,有我,我在呢。”羽竭迭声安慰道,紫霞真气瞬间灌入,沿着经脉洗过全身。躁动渐渐平息下去,叶凝艰难地喘息,模糊的视野也开始清晰。他发觉自己已经躺倒在地,羽竭搂着他坐在地上,右手还贴在他后心穴道上。

叶凝以前从没有出过这种情况,羽竭也吓坏了,两个人都是一身冷汗。

“怎么回事?”羽竭问道。叶凝抓住他空闲的左手,温热的手掌中立刻有真气源源不断地送过来,指尖却因为惊吓变得冰凉。

“没事了。”叶凝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也不知道该怎么说,借着羽竭的胳膊站了起来,“先去三弟那里——省省你的真气,还要救人呢。”

“你总是惦着别人,什么时候多顾顾自己。”羽竭皱着眉头,不过还是顺从地继续往楼外楼走。

“你知不知道,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,最让人担心了。”他说,显然还是心有余悸,“不过转头想想,只要为你,担心操劳我也是情愿的。”

叶凝知道羽竭为什么补了后半句。他是害怕自己死了,他都没处可担心。不过叶凝惯不会说这些话,只是道:“没事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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