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临安

其实这篇文的主要剧情只有一句话，

 两个剑纯，菜刀打本。轮流ot，输出不稳。

【十二】

距离红玉约定的时间尚早，但是陵越深知不可再停留，翻身将屠苏背到背上，摸索着向外走去。

一路上颇多豺狼虎豹，好在并没有碰上叛军或是红衣教众。陵越小心地在废墟中穿行，避开所有可能的敌人。他于李渡城并不熟悉，只能凭借自己的直觉和经验寻找藏身之处。行了一会儿，见到不远处有一座残破的民居。门窗皆已经破损，但是屋顶尚完好，周围空旷，附近的情况都能看清楚。

陵越缓缓靠近确认安全，带屠苏进去，找了个背风的角落坐下来。

这会儿屠苏的情形比刚才好多了，神智渐渐清醒。陵越握着他的手，缓缓将真气铺满二人周身。

“你还好吗？”陵越见屠苏苏醒，轻轻地擦去他脸上的汗，“若是不舒服千万不要硬撑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屠苏略略扫了一眼周围，也清楚了情况。他对陵越向来坦陈，不会刻意隐瞒：“刚才我听到那些声音，忽然觉得很难受。”坦陈归坦陈，屠苏也不想师兄为他担心，只把情况往简单里说：“有点像那日红衣教的铃铛声，好像很耳熟，可是只是让我难受，并不能控制我。”

他想了一想，又说：“师兄，这地方与我大有关系，我们再四处看看，兴许能找到线索。”

陵越见他坚持，也不再多说什么。两人互相掩护着摸到蛮兵聚集的地方，远远地躲在树上观察。

蛮兵三三两两地散坐着，嘴里说着些不干不净的话。屠苏观望了一阵，便说他要下到后面那破庙里面去查看。

那庙看似破烂，不过守卫却比别处严密得多。好几个红衣教众带着奴隶把守着入口，连往来的蛮兵都要被盘查。

“他们肯定在这里藏了什么东西，”陵越道，“若是刻意引开他们，恐怕动静太大了，惊动他们换了地方未免得不偿失。”

“这个倒是容易。”屠苏从怀里摸出一只银哨凑到嘴边。他抿唇吹气，但是陵越却没有听到哨声。很快，他就注意到空中盘旋着一只鹰隼，它飞得很高，离得远看不清楚品种，但肯定是应屠苏召唤来的。

“师兄还记得它么？我们刚到昆仑的时候救的小鸟，它长大啦，是海东青！”

他这样一说，陵越也想了起来，挑眉道：“原来你还会这一手。”

屠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，不过看上去还是很得意：“后来它一直跟着我，我叫它阿翔——我在恶人谷的时候也用它传过信，它可聪明了。”

“小心些。”陵越叮嘱了一句。屠苏点点头，又吹了几个无声的哨音。阿翔会意，远远地绕了一圈，朝着破庙那里飞去。

它确实非常聪明，并不直接攻击那些蛮兵，而是随意扔些石子树枝下去。那些被砸中的蛮人愤怒地来回张望，很快就互相打了起来。红衣教众听到动静，赶来大声呵斥，场面顿时乱成了一团。

屠苏朝陵越使了个眼色，两人便偷偷摸进了那破庙里。阿翔拍拍翅膀，落到附近的树上躲好，替他们站岗放哨。

庙里空空荡荡的，枯朽的木梁上挂着旧尘蛛网，看似什么也没有。可正是这样，才显得格外可疑。两人当即分头查看，很快就在地砖中找到了玄机。

中间本该放置香炉的地方，如今空留下几个小凹坑。照理说，这样的小凹槽应该挤满了灰尘，可这几个小坑却十分光洁，定然是时常被触碰。两人对视一眼，一同伸手去摸索。那几个小凹槽里果然藏着机关，轻轻一按，那一整块地砖便都沉了下去，露出一条黑洞洞的窄道来。

机会难得，他们也顾不上通知红玉，一前一后往下面走去。

他们一进去，身后的石板便悄然合上。两人并不惧怕，反而庆幸后顾无忧，当下继续往深处走。

走道很窄，只能容纳一人。他们不明情况，也不敢贸然举火，依旧摸黑向前。陵越心中暗记着方位，估计他们已经靠近了洛水。又走了一阵，前面忽然见了亮光。他们加快了脚步，走进了一间石室。潮湿的石墙上点着灯，前方的走道大约通向出口，两侧则都是铁栅栏，隔出几间房间。

两人只往那栅栏里面看了一眼，就觉背后冷汗涔涔而下。

那里面关着的，甚至说不出是人是兽还是什么别的东西。断体残肢胡乱地拼接在一起，有的用铁链锁在墙上，有的蜷在角落里，也有的就那样横在地上。那些东西没有动作，也听不到呼吸的声音，根本无从分辨生死。

陵越和屠苏默默地站了一会儿，周围只有彼此越来越沉重的心跳。屠苏伸手扣住陵越的手掌，两个人都感到对方掌心的湿意，可是很快，暖暖的温度也通过肌肤传了过来。

悬起来的心又渐渐落回原位。只要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，便也无所畏惧了。

他们又凑近了些，查看那些红衣教的试验品。大约是感到了生人靠近，角落里也有了动静。

言语已经无法描述那生物的可怖。他看上去像是一个人，却没有双腿，腰部以下连接着半条巨蟒的身体。他的脸也几乎看不出人形，筋骨嶙峋，支楞着奇怪的突起。他挣扎着朝外面挪动，艰难地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声音，似乎是在求救。”“陵越偏过头去，不忍看这样可怕的场景。

“那是什么——”屠苏倒抽一口气，未等陵越阻止，就挥剑砍断了门上铁链，一脚踹开了栅栏，“师兄，我们不能把他们扔在这里。”

“我们带不走他。”陵越也不忍心，却清楚以他二人之力多有不及，“我们尽快通知红玉，请落雁城和轩辕社派军。”

他蹲下身子，向那挣扎的人温和地问话，一字一句都说得缓慢而清晰：“在下乃浩气盟纯阳弟子，定会尽快领军前来相救。不知阁下可有信物，由在下带去交予落雁城。”

那人似乎听懂了，定住片刻，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小木牌，啪嗒一声落在陵越面前的石砖地上。

“多谢。”屠苏撕了一片衣摆，裹着手拿了那木牌，将它包好收入怀中。两人迅速离开了石室，再度向前，很快便顺着地道从一个废弃的水井口钻了出来。

陵越看了眼周围，正如他的预计，此时他们已经到达了洛水边，距离桉林也不过几步路。

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，他们按照约定回返李渡城，躲在城楼顶上接应红玉。

趁着这空当，屠苏摸出了怀里的木牌，用布使劲擦去上面干涸的血迹和尘土，终于看见了上面刻着的名字。

“万花谷——悭——臾——”